第五章(三)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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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已明白,倚靠别人的权势,不如自己抓牢权势,自己保护自己。
  她怔怔瞧着他温情抚慰的俊顏,她还没有告诉他,想到要成为他的新娘,她有多么雀跃,她留意嬪妃们的衣料首饰,幻想她的嫁衣会是什么模样;女官们谈起过去她能逃则逃的繁复宫礼,她竖起耳朵聆听;她更认真上太傅的课,努力学习琴棋书画,为了要配得上他的洋溢才情。
  短短数月的美梦,就要结束。她的心意未变,却永远不会成为他的妻了。
  他……一定不会原谅她的。
  「这粥,我着人特别煮得稀烂些,较好入喉,另外还备了鸡汤,你若想吃些什么……」他暂且搁下羹匙,要替她拉好锦被,不意她凑了上来,沾着莲子香气的唇印上他的。
  他愕然,手里碗一滑,热粥洒了一地,莲子香味大胆侵入他口中,迅速扰乱他呼吸。
  「小……小喜?」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偎贴入他怀中,怕她摔下床,他连忙扶住她腰身,宫女为她换过衣物,此刻她身上唯有一件薄衣。他不敢妄动,俊脸已燥红一片。
  「抱我。」她软声低喃。至少,当一夜的夫妻吧……
  她亲吻他,纤细腕臂攀附上他微颤的修长躯体,点燃青涩的火苗。她恋恋抚触他温雅眉睫、俊秀脸庞,当她的小手解开他精绣的长衫,触及他胸膛发烫的肌肤,他闷吟了声,猝然将她压入床褥中。
  他情难自抑,深深地、一再地吻着他珍爱的女孩,狂热又虔诚地碰触她一身柔腻,一眼就择中了她,呵护她在他羽翼下长成,等着她与他比翼,一生一世伴他飞翔,她的一切早已融入他骨血,他们彼此相属呵。
  「善吾……」头一次唤他的名,她怯怯地,他的身子压迫着她,他的唇贴着她颈上搏动的血脉,她羞涩闔眸,不怕也不悔——
  他却让这一声震回了神智,硬生生止住了激烈缠绵。
  他咬牙,伏着不动,长衫的玉扣落在她光裸胸口,随着剧烈呼吸次次轻点她泛红柔肤。
  「……我要立你为妃。」他温润的嗓音变得粗嗄,不愿在名分未定时就要她,欲拉上她衣衫的手却被她扯住。
  「抱我!」她绝望地祈求,祈求此生与他唯一的一场缠绵繾綣,「抱我,善吾!」
  他咬牙,竭力抗拒体内窜动的情慾,深深喘息半晌,终于还是拉好她衣衫。
  「还不是时候,要等到……完婚那日。」他在她酡红娇靨上一啄,无限珍惜爱怜,「你值得正妃之位。」
  她闭上眼,流不出的泪在眼底化为死寂的冰。
  她既醒了,他隔日便要赶回京师驻军的训练,吩咐宫女善加照料她,她坚持搬回亲姐寝宫,他也由她,但命人每日将她起居情形修书一封,快马送给他。綾妃的目标只是剷除宠妃,她应当安全无虞。
  每日送来的信中叙述,她似无异状,只是独自关在亲姊寝宫内,镇日不出,而他写信给她,她一封也不回。
  七日后,父皇归来,驻军训练也结束,他单人匹马,仅带了数名护卫,赶在军队拔营之前飞驰回宫,回到宫中时已是深夜。
  他不及卸甲,也不及面见父皇,直奔琬妃宫室,然而一问宫女,她命人开了宴席,正与皇帝共饮。
  他起了疑,不要人通报,悄步走到寝房之外,往半敞门扉里一望,不由得惊愣原地。
  桌上杯盘狼藉,宫女侍立两旁,他父皇苍老的脸庞带着哀戚与酒意,注视着席前翩然起舞的少女。
  她盛装打扮,身着她不爱穿的飘逸宫裙,满身她不爱佩戴的环珮叮咚,莲步轻移,踏的不是她家乡的祭灵舞,而是她不爱的宫廷舞。
  她不像她自己,却像她柔顺婉孌的亲姐,她跳的是她亲姐最擅长的舞,她的首饰衣装就是她亲姐的遗物,她的亲姐似乎就盘据在屋樑上,幽幽俯瞰。
  他震惊得动弹不得,看着她一舞已毕,在皇帝面前盈盈跪倒。
  「这是姊姊生前最擅长、皇上也最喜爱的舞,小喜盼能以此告慰皇上与姊姊,因此大胆献丑了。」
  「你跳得很好,很好。」他的父皇拭去眼角泪光,伸手欲扶起她。
  「小喜不起来。」她垂首不动,语调坚决凄婉,「姊姊受人诬害,自尽身亡,皇上若不为姊姊申冤,就请赐死小喜,让小喜随姊姊去吧。」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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